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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南方车站的聚会]电影豆瓣影评:中国式黑白道

中国的警匪片或犯罪片越拍越多,亦逐渐开放,少了禁忌。 2014 年刁亦男编导的《白日焰火》就是佳作,富于现实感而又奇情曲折,还有冷峻的黑色风格,赢得柏林影展最佳影片金熊奖,并使饰演刑警追查碎SHI案的廖凡成为柏林影帝。内地票房过亿。

南方车站的聚会》是刁亦男编导新作,参加 2019 年戛纳影展未能得奖,但仍是唯一华语片入围正式竞赛。该届戛纳金棕榈奖由韩国片《寄生虫》夺标,尽管也有夸张犯驳之处,胜在超出一般犯罪奇案片的模式,冷嘲热讽贫富悬殊像天国与地狱,黑色荒谬感特强,受到国际赞扬。

相比之下,《南方车站的聚会》无疑没有《寄生虫》那么奇特,亦不及《白日焰火》优异。但也有社会写实、狂暴搏刹和悬疑布局,充满中国特色。此片显出内地犯罪情况相当险恶,亦可见大陆警匪片自成一格,可望继续发展。反观曾经独树一帜的香港警匪片,现在真是「濒危」了。

据称此片取材内地真案,故事发生在大约十年前的武汉,演员们都要学讲武汉口音。男主角胡歌饰演刹警逃犯,被悬红三十万元人民币通缉,他在逃亡中约见妻子,在某火车站聚会。但不见其妻,由桂纶镁饰演的JI女代她赴会。

逃犯与JI女本来互不相识,但同是天涯沦落人,就成为亡命鸳鸯。剧情发展下去,交织着复杂的前因后果。逃犯原是偷电单车党一个头目,坐牢多年出狱后,其他头目争地盘,酿成黑道「团伙」激烈内斗,他在浴血追逃中误刹了警察。

黑道内斗和警匪斗法,香港片拍过无数,大陆片当然早已受到港片和外国片很大影响,逐渐演变出内地本土的形式,比港式古惑仔古惑,甚至比美式黑手党狼胎。片中黑道在某宾馆的地窖开大会,

分配偷车地盘,随后发生连环血战,就有与别不同的生动实感。妙在警局项目组开会分工查案,与黑道开会差不多。后来山寨式工厂开会,情景也相近。前后三场开会戏,带来点指兵兵、点指贼贼的暗讽。

桂纶镁的JI女角色,也有当地特点,是湖上「陪泳女」,受黑道大哥控制,奉命与逃犯接触。

全片关键,在于三十万元缉凶赏金,因此逃犯主角不但被警方追缉,还被黑道各派追刹和出卖,连妻子也被迫出卖他。逃犯本身亦有自我出卖的心愿,企图让爱人领赏,问题是能否信任那个「陪泳女」达成他的心愿?她又是否出卖者呢?

导演刁亦男今次拍出南方的潮湿闷热环境,跟《白日焰火》的北方冰天雪地对比强烈,而同样注重城市边缘区域的穷街陋巷,杂乱破旧,乌烟瘴气,流氓帮派横行霸道。逃犯与JI女的亡命过程,反映了社会下层众生相。

桂纶镁把身不由己的堕落花演得不错,可怜中不失情义。胡歌俊健有型,在连场危险逃亡与血腥搏刹中显出英雄本色,后段更有悲情,不过演技普通,其他黑道人马更有真实感,尤其是争地盘的一对流氓兄弟,其貌不扬,但很凶猛辣手。

此外,万茜演逃犯的妻子,比较低调被动。廖凡演刑警队长,保持台型,今次助阵演出,占戏不是很多。实际上,《南方车站的聚会》是以黑道为主的犯罪片,还同情刹警逃犯主角。至于逃犯的心愿终于能否完成呢?此片结局颇为微妙,这里不必透露。

国内电检似乎一直不容犯罪者逃出法网。另一方面,随着市场化,不少内地电影与本土实况及国际潮流接轨,拍摄江湖黑道,在罪无可恕、情有可原的范围内自由发挥。这一部就是这样,有开放亦有局限,而且在商业片与影展片之间也不易两全其美,未够痛快过瘾。幸而整体不俗,内地票房两亿,也不差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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